随着新冠病毒的消息在网上传播,一段视频成为了其声称来源的象征:视频显示,一名年轻的中国妇女,据说在武汉,用筷子托起蝙蝠时,咬了几乎整只蝙蝠。从《每日邮报》到RT的媒体都在宣传这段视频,保罗·约瑟夫·沃森(Paul Joseph Watson)等一些著名的极端主义博主也是如此。数千名推特用户将此次疫情归咎于所谓的“肮脏”的中国饮食习惯,特别是野生动物的食用,据说是在中国武汉一个出售动物的华南海鲜市场开始的。
只有一个问题 — 这段视频根本不是在武汉拍摄的,那里的蝙蝠不是美味佳肴。甚至不是从中国来的。取而代之的是王梦云,一个在线旅游节目的主持人,在太平洋岛国帕劳吃的一道菜。许多美国厨师和旅游主办方都有这种冒险主义和对不寻常食物的热情。
在人们对病毒大流行的恐惧加剧之际,帕劳的视频被部署到美国和欧洲,以重温关于外国人,特别是亚洲人据称令人厌恶的饮食习惯的旧说法。中国人或其他亚洲人吃昆虫、蛇或老鼠的图片经常在社交媒体或点击诱饵新闻中传播。这一次,这与另一个古老的种族主义思想混杂在一起:即“肮脏”的中国人是疾病的携带者。许多美国人一直认为,正如《纽约每日论坛报》(the New York Daily Tribune)在1854年所写的那样,中国人是“不文明、不洁、肮脏的,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如今,这些同样的观念常常被转移到其他群体,如南美难民,但他们仍然坚持一些西方人对中国的看法。
这些偏见会助长恐惧和种族主义。随着武汉病毒的传播,作为一个群体的中国人越来越有可能被指责为其孵化和传播的罪魁祸首。在马来西亚和印尼等国,华人已经发生冲突,这些情绪可能变得恶劣。在西方,尤其是特朗普政府时期,这可能会助长政府和公众的偏见。
当然,野生动物可能是病毒的根源。在中国大多数城市仍然存在着出售动物的主要市场,主要是食物或药品,而华南海鲜市场原本被认为是此次疫情的源头。中国政府已经禁止野生动物贸易,直到疫情结束。
但事实证明,市场可能根本不是爆发的原因。一项新的研究表明,早期已知的受害者与市场没有接触。尽管目前这种病毒似乎确实起源于蝙蝠,但还不清楚它是如何传播到人类身上的。
许多中国人当然喜欢吃美国人认为不寻常的菜肴,尽管其中很多只限于非常高端或古怪的男性观众,比如北京的鸡鸡餐厅。但是,我们做什么和不吃什么动物的标准在文化上是武断的。素食主义在道德上是一致的,而很多人痛恨吃狗,却倾向于吃有亲和力和智慧的猪(我自己也吃过很多其他人可能觉得恶心的东西:狗汤、昆虫、芝加哥深盘披萨),而且它是双向的:例如,很多东亚人觉得羊肉的味道很恶心。中国国内的口味和国外的一样多;广东人习惯吃“四条腿的东西,除了桌子和飞机以外的所有东西”,这在中国其他地方是一个长期存在的笑话。
而说到疾病,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工作人员所要达到的标准、市场上缺乏障碍、监管机构和健康检查人员的缺席或贿赂等条件。
毕竟,H1N1病毒开始于猪,而不是任何罕见的物种。
而这正是中国真正存在问题的地方。中国的食品安全标准是出了名的糟糕,尽管政府领导了许多改善措施。食品丑闻司空见惯,腹泻和食物中毒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常规经历。像华南这样没有活物种许可证的市场仍然在运营。工人缺乏基本卫生技术的培训,如戴手套和洗手。危险的添加剂通常用于增产。
中国的情况并不独特。事实上,在揭发丑闻导致建立现代监管体系之前,这看起来与美国过去的做法非常相似。即使在今天,美国在饲料中使用抗生素、屠宰牲畜或清洗家禽等问题上仍可能落后于最佳做法。
和20世纪的美国公众一样,中国公民迫切希望改变现状 — 77%的公众认为食品安全是他们唯一最关心的问题。